思君如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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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
衔崽重生反虐渣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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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,您想好了?换血无异,以命易命。”


“孤,只要他活。”覃衔看着怀中沉沉昏睡着的孩子,语气坚定,眸光中透着一抹倦意,他早已不似当年那个拼尽全力也要活下来的人了。


这么多年,他失去了骄傲失去了信仰失去了人生最后一抹光亮,若非为了怀中这个他与妻子的孩子,他早便要随茯儿去了。


这么多年,一直在苟延残喘,他真的累了。


“那您便去几滴血,要先试一试,您与小殿下血液是否相合,殿下,您要有准备,便是亲生父子,也有血液不合的,若不合,您救不了小殿下。”


神医的话一下子让覃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所幸,他的血和适儿是合的,他松了一口气。


锋利的匕首划破白皙的手腕,鲜血瞬间破腕而出,流入碗中,血液从体内流出的感觉并不好受,倦意渐渐涌上,可覃衔却是强撑着。


“殿下,您不能再放了,您会死的。”


感受着体内的鲜血渐渐流失,覃衔的脸色越发苍白。


“没事,只是,我尚且如此,适儿该当如何?”


功夫不负有心人,终究,成功了,覃衔的血在适儿体内流淌着,他日渐康健,而覃衔,替他承受着毒发的痛苦。


“覃衔!你怎么敢,怎么可以?!就为了这儿女私情,身为太子的你却要弃天下黎民于不顾?!”熟悉的怒喝让本就虚弱的覃衔更加头疼,他实在不想在此生最后之时还要与他虚与委蛇。


“陛下言重了,臣并未有此等志向,臣此生只愿陪着妻儿,护佑妻儿,而今臣妻已去,臣子濒危,臣救之有何不可?”


“你!”他高抬大掌,覃衔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着巴掌的落下,许久,不见动静,睁眼却见他颓然放下,眼中是覃衔曾经渴求的心疼。


“衔儿,你会好的,父皇一定会救你的。”皇帝喃喃地道。


覃衔深知他的偏执,怕他对适儿起什么心思,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看向适儿的目光,说道:“若当初适儿毒发,臣求您派医,您未曾不允,不会至此的。”


“朕……朕以为不严重的……”覃牧苍白无力地辩解着。


覃衔只是摇摇头,语气平淡,甚至带着笑意,道:“您非是觉得不严重,您从来不喜适儿,便如不喜我,可您深知,比之尚幼能力不显的覃骧,儿臣才是这太子位的最佳人选,所以您不能动我,便将心思打在了适儿身上,虽然适儿中毒并非您授意,可若非您推波助澜,那些人又如何越过重重宫闱将手伸到适儿的身上?您想让他毒发身亡,好再让臣被您操控娶一您所择选之人,笼络朝臣,又不给您留下弑孙恶名。”


覃衔轻而易举地揭露了他的心思。


他无言,想来是覃衔猜对了。


覃衔凄惨一笑,他此生实是悲凉,被人当作棋子肆意摆弄,妻子早逝,儿子遭逢罹难,好在,一切都快结束了。


自那日,父子间的龌龊被揭露,覃牧再不曾踏入东宫半步,仿佛在逃避着什么。


看着昏睡中的覃衔,方娴心里一揪,纵然曾经有再多的怨憎,可这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,她如何会真的不心疼呢?


方娴拿起一旁的帕子,拧干,想要替他拭去额上的冷汗,却被他躲过,她知道他醒了,却不愿睁眼见她,她终于醒悟,原来,他便这般不愿见我了吗?


她心痛,可也有委屈,她拿命生下的孩子,却与她生疏至此。


“衔儿,你便这般不愿见见母后吗?”看着覃衔闭上眼不愿相见的模样,方娴终于哽咽。


无奈,她终究是他的母亲,十月怀胎生下他的母亲,覃衔只能睁开眼,看向她,她仿佛苍老不少,昔日精致的妆容已不复。


“皇后娘娘言重了,臣怎敢无视于您。”


看着覃衔,半晌,方娴颓然道:“这些年,冷你远你。原是想你能摈弃私情,成为一个更合格的太子的。”


覃衔笑了,笑得开怀,也笑得悲凉,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:“一个毫无私情之人,您当他会怜悯众生?不过,您与陛下很成功,将我所有希望一一打破,而今的我却如您们所愿,再无私情可言,但,也无怜悯众生之心。”


方娴连连后退,似是不敢相信,她从未想过这番,她信任着她的覃郎,她一直以她的覃郎是为他们的孩子好的。


覃衔自然清楚,她又何尝不是那帝王手中的玩物,可他同情不起来,很多事,不是一句无意可以略过的,遂不再理会她。


…………


换了血之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,覃衔昏昏沉沉地睡着,耳畔突然传来适儿哽咽的声音。


“爹爹,您别死,您答应过,要陪着适儿,看着适儿娶妻生子的!”适儿的声音犹在耳,覃衔却没了睁眼的力气。


“衔儿,别睡,别睡,是父皇错了,是父皇错了,你是父皇最骄傲的继承人啊!”他似乎很懊悔,可又有什么用呢,迟来的深情比草贱。


“衔儿,你再看看母后,看看娘啊,娘没怪你,真的没怪你,娘当初便是要保你的啊!”


好吵,什么没怪我,我都没怪她来吵我,她凭什么怪我?


覃衔心里抱怨着。


他终究还是醒了,回光返照!


“陛下,今生从未求您一事,臣求您,将我与茯儿合葬,不入皇陵,不立碑墓,便在那京郊三十里。”覃衔看向陛下,语气少了虚弱,仿佛正常人一般。


可所有人的心情都沉了沉,他们都知道,这或许便是回光返照了。


可他们如何能接受,他们的衔儿才二十三岁啊!


“衔儿……不……”


见他不应,覃衔只能说道:“您困了我一生,还想禁锢我永世吗?!”


不待覃牧再次反驳,方娴抢先答应了覃衔道:“好……好,娘答应你,会将你葬在你所想,你别急着睡好吗?!”


皇后娘娘似乎很怕,她怕什么呢,怕我吗?也是,我这个寤生之子,只会给人带来厄运,不过,她不用怕了,我再也不会给她带来厄运了。


覃衔心道。


他这一生,没得到过父母爱宠,怨过恨过,可人生的最后一刻,他释然了。


他最终还是睡了永久地睡去了,无论他们如何呼唤。


寤生之子,终究,落于归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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